天下之戰
關燈
小
中
大
天下之戰
三人神色驟變。
對於他們而言，中級任務已然兇多吉少。
而低級任務雖能完成，但若運氣不好被分到了遠距離護送或者剿匪的任務，他們便極難在半月之內趕回霧隱村。
可是，挑選任務一事，並非他們不願便能不做的。
昭明伸手間，暗部迅速將霧隱村還未下發的任務清單呈了上來。
“如今霧隱村還有中級任務一百個，編號001-100，低級任務四百個，編號001-400。你們便各自從這些編號中挑選一個任務完成吧。”
“水影大人，我……我選中級任務30號。”
一人咬牙出列。
昭明點頭，將手中任務清單遞了出去。
直到那名忍者離去，平臺周圍的暗部也未再阻攔。
另外兩名忍者互相看了看，似乎已經商定了由誰來完成中級任務。
他們在整理好暗部給出的兵刃等物之後，便一齊往昭明面前行來。
“大人，我來完成中級任務，我選——”
“死吧小鬼！”
十數枚千本朝昭明襲去。
在不足一米的距離內，八百張起爆符同時引爆。
他們看得分明，坐在上面的代理水影壓根就不打算讓他們活下來。
他們即便完成了第一個任務，也幾乎不可能卡著一月的期限完成第二個任務。
既然如此，就讓這個小鬼給他們陪葬好了！
只不過，待到這兩名忍者也在八百張起爆符的轟鳴中粉身碎骨之際，他們急速消散的意識卻浮現出一絲疑惑。
這麽劇烈的爆炸……
為什麽聽不到轟鳴聲？
也沒有任何沖擊力？
更感受不到地面的震動？
還有……
為什麽死前看到的景象都蒙上了血色？
為什麽面前的小鬼還好端端地坐在那裏？
無人能回答他們的疑惑。
在外人看來，便是這兩人手中的千本還未脫手，起爆符也還未引燃，他們便撲通一聲栽倒了下去。
待到暗部將這二人的身體翻過來時，便只見到二人七竅流血的臉頰，以及臉上襲殺之時猙獰的神情。
身邊的男人出手了。
是幻術的力量。
昭明偏頭望了一眼宇智波斑，卻只看到其滿含興味地沖自己一笑。
“小鬼，看我幹什麽？”
宇智波斑覺得自己出手還是早了點，他應該在這小鬼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時候再出手的。
“多謝。”昭明收回手中準備遞出的任務清單，視線又轉向了地上死去的兩名忍者，“襲擊水影，該當何罪？”
“滅族。”
清水千棠道。
“那就動手吧。”
昭明跳下椅子，朝著這幾個小忍族中剩餘的二三十人行去。
同時，與那兩名忍者同族之人被暗部迅速拖到一旁，須臾間便沒了聲息。
這些人便是只需回答昭明第三問的傷殘老幼及無法提煉查克拉的人。
但凡聰明點的，老老實實的，又或者不願欺騙昭明的，都還活了下來。
“你們對霧隱村可還有所求？”
昭明進一步，這些人便猛地退上一截。
到最後，平臺上竟出現了一名兩三歲的幼童將這十數人逼到平臺一角的景象。
“並無。”其中一名老人被人眾人推了出來，他戰戰兢兢地跪倒在地，“水影大人息怒，他們貪心作祟，自然該有這樣的下場。但是我等在族內並無人看重，如此獅子大開口的行徑也是族長等人自作主張，我們並不知曉……”
“所以你們還活著。”
昭明點頭應道，旋即便站到老者身前。
他相信老者說的話，也知道這些人不能通過做任務賺取資金，在族裏過的恐怕並不好。
但是，這不是這些人中大部分都對他抱有惡意的理由。
昭明心知，家人、朋友、族人，這些社會關系是尋常人最為看重的。
這幾個忍族能夠出任務的戰力幾乎全數死掉，這筆賬他們一定會算在自己身上。
便在昭明站到老者身前，試圖伸手將老者扶起來時。
面前低頭的老者迅速反握住昭明的胳膊，懷中一柄苦無當即便要捅穿昭明的心臟。
周圍被昭明嚇退的人群也早已呈半圓形將昭明圍在其中，更有數人從旁突襲。
傷殘老幼，無法提煉查克拉……
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沒有殺死一個毫不設防的兩三歲孩童的能耐！
月色下間或閃過十數道若隱若現的寒芒，膽敢突襲昭明之人在瞬間便被暗器取了性命。
這一次，無需昭明多言，暗部便自動自覺地處理掉了與這些突襲之人同一忍族的家夥。
如此，平臺上再無一人站立。
昭明退了兩步，任由沒了聲息的老者倒在地上。
被老者緊握住的手臂也掙了出來。
只不過，衣袖遮掩之下，手臂晃蕩的幅度似乎有些不對。
他神色未變，只慢步走到平臺中央，旋即便反身對著平臺周圍圍攏的人群道：“還望諸位謹記，申領村子內部的資源時，須得量力而行，撒謊和貪婪的家夥要受到處罰。現在，散會。”
“且慢，水影大人，他們多數只不過是被族長的貪婪之心蒙蔽，您卻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將這幾個小忍族滅族，這樣的懲處是否太過了？”
人群才有流動散去之意，這方質問卻讓人群瞬間停滯了下來。
“他們想要任務，我滿足了他們。他們想要兵刃，我也滿足了他們。他們想要銀錢，我依舊滿足了他們。”昭明臉上是全然的不解，“身為水影，不就要滿足村民的需求嗎？”
“可大人您威逼他們生吞二十斤粟米！尋常人哪裏能夠一次性吞下這麽多粟米？”
“這是他們說的。”孩童清脆的聲音滿是不解，“他們自己說吃得下，我才讓他們吃給我看的。”
“大人，他們只是一時貪心，您怎可不辯黑白就下如此重手？”
“我沒有對他們下手。”孩童的聲音依舊無辜，“是他們告訴我，他們吃得下二十斤粟米，也能用完那麽多兵刃，還能在一月之內完成兩個任務。可現在他們沒有做到，你要將別人的無能也怪罪到我頭上嗎？”
“您……！”
發難之人語塞。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兩三歲的孩童絕非看上去那麽簡單，平臺上屍體各異的死狀足以說明眼前的水影報覆心有多重。
但明明是殺雞儆猴之事，被一個兩三歲的孩童說出來竟然讓他無法反駁。
大人都知道，即便再如何懲處這些小忍族，目的也是為了警告這些小忍族背後之人。
但眼前的孩童似乎全然在計較這些小忍族欺騙他之事，這簡直……
這簡直不可理喻！
“大人，您既然知曉他們食不完粟米，用不完兵刃，完不成任務，當初又何必同意他們的訴求？”
責問之人換了個方向。
“我不知道。”昭明眨了眨眼，“但是我願意相信他們，所以我才會放任那份公文下發的。能一次食二十斤粟米，用那麽多兵刃之人，我也很想見上一見，說不定他們就是潛藏在霧隱村內的高手呢？”
“只可惜……”月色下，孩童平靜的聲音都顯得詭譎起來，“他們辜負了我的信任。”
“大人，如何能輕信他人？您既然坐在水影的位置上，自然該甄別村內事務是確有其事，還是某些人貪婪之心作祟！”
“可是我分不出來……”孩童的聲音變得苦惱起來，“既然大家都是霧隱村的人，那麽每個人應該都可以相信吧？”
如此童稚之語一出，眾人對孩童的恐懼漸漸化作隱約的哂笑。
常人都知道，一個忍族內部尚且有無數陰司矛盾需要隱瞞，便是族人都不一定可信。
偌大一個霧隱村，怎麽可能人人都互相信任？
同時，旁聽的宇智波斑眸中異色連連。
相信村子裏的人。
這小鬼的話簡直和柱間一模一樣。
但是這小鬼的所作所為卻和柱間完全不同。
他愈發想知道這小鬼是怎麽想的了。
別人會以為這個小鬼是殺雞儆猴，但知道這小鬼真實年齡的宇智波斑不會。
他覺得，這個小鬼只是單純因為這群人撒謊、貪婪才如此而為。
“既然您無法分辨，那您又如何能繼續坐在水影之位上？像今日之事，往後再發生怎麽辦？”
話到最後，責問之人的目的終於顯現了出來。
“有道理。”
孩童思忖間點了點頭，旋即便反身去拿桌子上的公文。
只不過，一只左手翻動的效率太低，而他的身高也只夠得著放在案桌邊緣的資料。
宇智波斑索性將昭明一把抱到懷中：“找什麽？”
他記得千手扉間說過，這小鬼的骨骼有問題。
現在看來，如果不是那個下手的老者力道足夠大的話，那就是這小鬼的骨骼脆弱到根本經不住常人用力一折。
“公文。”昭明小聲道。
在宇智波斑要擼他右臂的袖子時，他還刻意側了側身體，試圖拒絕宇智波斑的碰觸。
但昭明攔不住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隨手將那份公文抽出來攤到昭明面前，旋即便無視了周圍守備的暗衛及圍觀的人群，旁若無人地替昭明處理起了被折斷的右臂。
昭明顯露出的傷勢和宇智波斑的舉動又讓圍觀之人心思轉了幾圈。
卻在此時，昭明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淺野松博、木村吉禮，這份公文是你們二人批覆的。現在有人對此不滿，你們二人可有什麽話要說？”
“大人，我等也是被這幾個忍族蒙蔽，誤以為他們族內中堅力量戰死，忍族無法生存下來，這才同意撥付給他們足量的資源。”
淺野松博連道。
即便拿了這幾個小忍族逾五成的資源，但他也絲毫沒有站到水影對立面的勇氣。
與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忍族相比，他深切地知道霧隱村暗部已經落入宇智波斑的掌控。
而在暗部之外，霧隱村內部仍舊有千手、宇智波和輝夜的勢力在暗中監察！
面前水影雖只是兩三歲的稚童，但水影背後之人卻足以讓他死上無數次！
“哦。”昭明沒興趣聽他暫時還沒有辦法拆穿的假話，所以他直接喊了人，“修一，他們不合格，殺了他們。”
伊堂修一，忍刀七人眾之首，斬首大刀的持有者，也是第一場血腥考核的唯一一個生還者。
刀光乍現，平臺上瞬間便多了兩具屍體。
昭明與先前迥異的表現霎時間惹得人群騷動起來，便連一直圍觀的白蓮都忍不住要上前勸上幾句。
這些助手可不是那些隨意便能殺戮的小忍族。
用那幾個小忍族來殺雞儆猴可以，但若胡亂對這些助手下手，霧隱村各方忍界大族又如何坐得住？
“身為我的助手，無法甄別村內事務的真假，是為失職。”昭明淡淡道，“我信任村子裏的人，也相信大家對我抱有善意。那麽，我的助手們就應該幫助我處理好村子裏的事務。”
“現在，助手之位空缺了兩名。我的條件依舊擺在那裏，但凡對助手之位有意者，盡可報名參選。只要各位認真做好自己的工作，我便不會胡亂對自己的助手下手。”
“大人，他們二人只是一時被人蒙蔽，這並不是他們的過錯！”
人群中有人責問道。
昭明唇角微彎：“他們與其他人不同，坐的位置越高，需要擔負的責任越大。水影助手哪容得他們拿被人蒙蔽這種理由搪塞？主動站出來坐上水影助手之位，卻沒有能夠輔助我的能力，該殺。”
“水影大人，如此說來，您坐在水影之位上，難道不該為此事擔負最大的責任嗎？”
又有人問道。
“我做的很好，為什麽要擔負責任？”昭明無辜道，“我換下了不稱職的助手，又允許村子裏所有人都可競選助手之位。不就已經做到了一個水影該做的事情嗎？”
“大人，您只是懲處了其他人罷了。您放任這樣的公文下發，與淺野君有何區別？”
昭明晃著頭一派天真：“我之前就說過了，我沒有處理公文的能力，所以需要七個助手幫忙。委任能力出眾的助手就是我最該做的事情。”
“……大人，聽您的意思，這是要將水影的權力全部下放至七位助手的手上嗎？如此，您與一個傀儡有何區別？依我看，您還是早早退下代理水影之位吧。”
“我和傀儡還是不一樣的。”昭明輕聲道，“處理事務是我的助手需要做的事情。而我，可以決定誰有資格處理霧隱村的事務。”
“不過，看來村子裏還是有人對我擔任水影之位十分不滿。那麽，趁著全村人都在的時候，我便問一問你們。你們想讓誰來當水影呢？”
“自然是白蓮大人了。”
人群中有人選了個最安全的答案。
見得昭明點頭，也並未表現出異樣。
人群便嘈雜起來。
“幻月大人能力出眾，也可擔任水影之位。”
“枸橘大人也十分合適。”
“千棠大人也……”
甚至連聽從昭明命令殺人的清水千棠都被提了出來。
昭明全部聽完了，但他並未如眾人所想的那樣真提出退位，而是又叫了伊堂修一：“修一，這些人你打得過嗎？”
“白蓮大人和幻月大人恐怕不行。”
伊堂修一的臉木了。
莫非昭明大人想讓他把可能搶奪水影之位的人全殺掉？
昭明大人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我已經退下水影之位，哪有再次擔任水影的道理？”
白蓮當即將自己撇了出來。
這群人試探昭明也就算了，把他扯進來就有些過了。
千手扉間之子，且還得了宇智波斑的看重，面前的小娃哪有看上去那般無害？
“那就剩下鬼燈幻月了。”昭明若有所思道，“宇智波斑，你應該不會敗給鬼燈幻月吧？”
“呵。十個鬼燈幻月都敵不過我。”宇智波斑懶聲道，“不過，想讓我殺了他，你得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他要跟我搶水影的位置。”昭明的理由十分正當且充分，“我是你扶持上位的。他跟我搶位置，你總不能坐視不理吧？”
鬼燈一族的族人神色驟變。
幻月大人如今還在三國戰場上，根本就不在此地，怎麽就要和這小娃搶水影的位置了？！
“昭明大人，我族幻月大人率領霧忍在外征戰，斷不可能與您搶奪水影之位。”
鬼燈一族一名長老急急出言道。
在出言之餘，他還面色陰沈地掃了提議讓他們族長擔任水影之人。
驅虎吞狼之計雖好，但如果大咧咧地在虎狼面前挑撥離間，那麽最後丟掉性命的也只會是包藏禍心的宵小。
他鬼燈一族不可能臣服於宇智波斑。
但是想用這種小伎倆就想讓他鬼燈一族和宇智波斑對上，更不可能！
昭明點了頭。
不過，平臺上散亂的屍體猶在，眾人已經全然不信昭明會真的就如此輕飄飄地放過此事。
“水影大人，您莫非想殺死可能與您競選水影之位的人嗎？”
人群中有人問道。
“不，大家都是霧隱村的人，我當然不會胡亂殺人了。”昭明一貫平靜的語氣中終於多了幾分波動，似乎在詫異為何會有人問出這樣的問題，“只是，我聽你們推舉這幾位的理由，多是說他們能力出眾。”
“既然他們能力出眾，那他們應該能夠勝過我身邊的人吧？”昭明言語中多了幾絲困惑，“如果連我身邊的人都贏不了，那他們憑什麽能越過我當上水影呢？”
眾人心下發冷。
他們全部被這個孩子給蒙騙了。
原先以為的這孩子只是想坐在水影之位上玩一玩，他們只需要占據七名助手的位置就能讓霧隱村的大權落入他們手中的猜測完全錯誤。
如今看這孩子的表現，一個稱職的助手絕沒有那麽好做！
一旦失職，或者不小心犯了這孩子的某一處忌諱，坐在助手位置上的人就會被其殺死。
而以為宇智波斑會通過這孩子來操縱霧隱村也是錯的！
今日之事，宇智波斑根本就沒有露出操縱這孩子行事的跡象來。
宇智波斑看重這孩子，但也還沒到無條件答應這孩子的請求的地步！
這一點從這孩子想要對鬼燈幻月出手，但宇智波斑卻讓這孩子給出合理的理由可以看出。
只不過，眾人心中仍舊沈甸甸的。
宇智波斑還是表露出了站在這孩子背後的意圖。
想再換一任水影，只有勝過這孩子的靠山才有可能。
但是，就連千手柱間都不敢打包票能夠贏過宇智波斑，他們又上哪去找一個能夠戰勝宇智波斑的水影呢？
一時間，霧隱村眾人隱約意識到：變天了。
從他們看輕這孩子，將水影之位送到這孩子頭上之時，霧隱村就將一點點變成他們陌生的模樣。
見再無人出言，昭明再道：“事情已了，諸位可以自行歸家了。”
暗部一一隱去，只留下清理平臺屍體及收拾案桌資料的小部分忍者。
宇智波斑也帶著昭明沒了蹤影。
只不過，除了零星有人離開之外。
但凡與前水影白蓮說得上幾句話的，盡皆聚攏到他周圍。
“白蓮大人，新上任的水影大人鬧這一出究竟是何意？斑大人方才出手震懾，是不是……”
“還有這助手之位，不過幾個小忍族而已，失察之罪怎麽也不該致死……”
“水影大人還放言凡霧隱村之人盡皆可競選助手之位。如此看來，千手、宇智波和輝夜是不是想……”
無人在意一夕之間被滅族的數個小忍族。
他們被貪婪之心蒙蔽雙眼，又無視了旁人屢次給出的機會，最後淪為投石問路的棋子……
如此下場，也只讓這群人意識到了新上任的水影行事古怪，且頗有獨斷專行之相。
“呵呵，沒什麽大事。”白蓮老神在在地捋著胡子，“小孩子家家的，不喜歡別人說謊，也不喜歡貪婪之人無能，更不喜歡自己的助手偷奸耍滑……小事小事……”
沒有搭理眾人隱晦的請他再次出山之意，白蓮說完便笑呵呵地走了。
不愧是扉間大人和斑大人的孩子，手段雖然直白又粗糙，但只這份心性和頭腦就足以讓他佩服了。
也不知待其成長起來之後，會長成何種恐怖的模樣？
不過……那小孩身體是不是弱了點？
被一個年老力衰的老頭捏了下臂膀就骨折了？
白蓮沒有深想，很快便將疑問拋到了腦後。
這不是他能夠探究的事情。
不過，白蓮不敢探究，但宇智波斑可不會有這樣的顧忌。
在抱著昭明回了輝夜族地後，他甚至還上手戳了戳昭明被包紮好的臂膀：“小鬼，知道自己骨頭有問題嗎？”
第二次襲擊發生時，宇智波斑壓根就沒出手。
他沒把那群傷殘老弱及普通人放在眼裏，更不覺得一個老頭能對面前的小鬼造成什麽傷害。
但是，他沒見到這小鬼驚慌失措的模樣，反而等來了這小鬼真的受傷了的結果。
宇智波斑很不高興。
他都還沒對這小鬼下手，結果一個老頭竟然折了這小鬼的臂膀？！
“知道。”傷口被刻意按壓，但昭明眉毛都沒動一下，“大人跟我說過。”
“你沒有痛覺？還是對疼痛的感知不強？”
宇智波斑驚疑道。
小孩子不是蹭破了點油皮都要嚎啕大哭的存在嗎？
他起初以為面前的小鬼之前不動聲色是因為要在霧隱村眾人面前強忍著，但現在室內就他和小鬼兩個人，這小鬼也這麽能忍？
“不，我只是習慣了。”昭明伸出左手點了點眼睛，“只是骨折而已，還沒有眼部的經脈撕裂又愈合疼。”
宇智波斑愈發覺得面前的孩童不一般。
眼部經脈撕裂又愈合的疼痛他也經受過，但他自問自己在兩三歲之時絕沒有面前的小鬼這樣的定力。
“眼睛怎麽回事？千手扉間的醫術不應該治不好你。”
宇智波斑怪道。
血脈的沖突會讓這小鬼的身體出現這麽大的問題嗎？
千手扉間是不是還對這小鬼做了其他的事情？
“不是大人的問題，是我的身體太差了。”昭明道，“身體的強度跟不上精神力量的增長。”
宇智波斑想到了自己在木葉後山接受的實驗。
這個小鬼遇到的問題和他一模一樣，但是他的身體遠沒有這個小鬼這麽脆弱。
“千手扉間有強化體質的辦法，他沒有用？”
他再問道。
“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昭明搖頭道，“你的身體成長到了極限，所以需要外力來輔助強化。但我還在成長，還遠遠沒到動用那種藥劑的地步。”
這個小鬼知道他的情況！
難道千手扉間想讓這小鬼覆制一遍他走過的路？！
在此時此刻，宇智波斑心中那個千手扉間想要殺了他的猜測又凝實了一分。
千手扉間將他的情報告訴了第三個人，這是宇智波斑絕沒有想過的事情。
這是否意味著千手扉間的註意力已經從他身上偏移了？
他不再是千手扉間最在乎的那幾個人之一了？
宇智波斑暫時還猜不出來，但他原本還算平靜的心情已經慢慢沈了下去，就連繼續和昭明的問話都多了幾分興師問罪的架勢。
“小鬼，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要創造一個人和人互相信任和依靠的世界，不能讓人們心裏充滿恐懼和厭惡。但你今天故意折騰那群家夥，已經違反了我們的約定。”
別人也許會以為今天發生的事只是一個兩三歲的孩子用自己天真幼稚的邏輯處理的結果，但宇智波斑不會被昭明蒙騙。
這個小鬼，遠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麽單純無害。
“我只是在教他們規矩而已。”昭明沒有被宇智波斑嚇到，“你想創造美好的世界，那麽撒謊、貪婪、欺騙這些應該都是不被允許的吧？”
“小鬼，你不會覺得他們會被這種拙劣的伎倆給嚇到吧？”宇智波斑哼笑一聲，“成年人的野心和欲望可不是你那直來直去的手段能夠嚇退的。”
“你錯了，我不是在嚇他們，我只是在告訴他們。”昭明道，“宇智波斑，你想要創造美好的世界，但是霧隱村的眾人似乎還不知道你的目的。我只是在幫你說出來而已。”
“小鬼，你太天真了，他們不會聽的。”
宇智波斑不覺得這種辦法能夠奏效。
“聽不聽是他們的事情，說不說是我的事情。”昭明道，“這是我的規矩，他們想在霧隱村待著，就得按照我的規矩來。”
“不可能。”宇智波斑覺得面前的小鬼有點死腦筋，“野心和欲望是他們心中永遠消磨不掉的追求。小鬼，不要指望用這種兒戲一般的規則讓他們安分下來。”
“不要緊，不聽話就換掉好了。”昭明淡淡道，“我是水影，霧隱村是我的村子，在我的村子裏就要遵守我的規矩。如果他們不聽話，那就換一批聽話的人好了。”
宇智波斑聽得眉心直跳：“小鬼，你該不會打算直接屠村吧？”
不聽話就換掉？
這簡直比他還鐵血！
“不，我不會對自己村子裏的人下手。”昭明搖頭道，“他們不遵守我的規則，那就說明他們不適合在霧隱村繼續居住下來，我只有請他們離開了。”
“你想把那些不聽話的人趕到哪去？”
宇智波斑覺得昭明的話越來越古怪了。
這小鬼會這麽好心放人走？
“想去哪裏是他們的自由，我不會幹涉的。”昭明緩聲道，“但是，從離開村子裏的那一刻起，他們就不再是霧隱村的村民了。”
“然後你就要追殺他們？”
宇智波斑隱約知道了面前的小鬼在想什麽了。
這簡直就是仗著他的武力在霧隱村肆無忌憚。
但凡不合這小鬼心意的人或忍族都可能被這小鬼處理掉。
什麽欺騙、撒謊、貪婪、失察等等罪過，都不過是這小鬼的借口罷了！
偏偏這小鬼嘴裏還口口聲聲說只是在教他們規矩？
“外來忍者出現在水之國的領土上，不該殺嗎？”
昭明的反問讓宇智波斑徹底啞火。
他跟一個兩三歲的小鬼講邏輯根本就不可能講得通！
這小鬼總有理由弄死不聽話的人！
“我說了，不準讓人們心裏充滿恐懼和厭惡。你這樣的行徑遲早惹得這群人聯合起來反對你。”
宇智波斑決定不和這個小鬼講邏輯，他直接掐滅這小鬼的打算就可以了。
未免這小鬼還念念不忘給霧隱村大換血的事情，他再加了一註籌碼：“千手扉間也不可能同意你這樣做的。比起殺人，他更喜歡威逼利誘的把戲。”
“大人不會管的。”昭明沒有被嚇到，“大人對霧隱村沒有興趣。”
他知道，霧隱村、水之國都是大人給面前的男人肆意發揮的土地。
大人在木葉之時就不曾位居高位，到了霧隱村也沒有插手霧隱村內部的事情，先前還直言拒絕了水影的位置……
種種跡象已然表明大人對權勢不感興趣了。
昭明清楚地知道，大人將他制造出來，已然說明了大人迫切地需要強大的武力，需要能和宇智波斑、千手柱間抗衡，乃至殺死他們的強大武力。
比起霧隱村的村民又換了幾副面孔，大人恐怕更關註什麽時候才能制造出完美的實驗體。
就像宇智波斑說的，他只是個失敗品而已。
待到他身上的問題解決之後，大人恐怕就要再度投入實驗中去了。
“千手扉間不管，我管。”宇智波斑肅容道，“總之，收收你腦子裏大開殺戒的想法。”
面前的小鬼連一點是非曲直的觀念都沒有，放任這個小鬼行事，這小鬼是真的會把霧隱村上上下下全部換上一遍。
“好吧。”
昭明退了一步。
他還沒有能和宇智波斑對抗的力量，硬要和宇智波斑對著幹的下場就是宇智波斑大概率會對他下手。
“乖孩子。”
見得昭明服軟，宇智波斑才滿意地搭上了昭明的頭。
只是，孩童幽幽的聲音又在室內響起：“宇智波斑，我不太懂，既然你討厭這群人肚子裏的陰謀詭計，又為什麽不忍心讓這群人死掉？”
“只要他們不做出過分的事情，我就不會殺了他們。”宇智波斑意味深長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但在這個限度範圍之內，我不會隨意殺人。”
“為什麽不事先防範他們？偏偏到等到他們做錯了事再處罰？”
昭明完全不理解宇智波斑的思維。
“當然要事先防範了。”宇智波斑奇怪地瞥了昭明一眼，“只不過，大部分人並沒有把我的警告記在心裏。”
“尊敬和恐懼都可以讓人乖乖聽話。”昭明頭一次覺得令外人聞風喪膽的宇智波斑其實是個優柔寡斷的家夥，“可是，你的身份不足以讓他們尊敬，你的警告不足以讓他們恐懼。”
“所以，你那愛與和平的夢想，也註定無法達成。”
話音落下，室內的氣氛陡然一窒。
宇智波斑在床沿坐了下來，按著昭明頭頂的手也多了幾分力道。
千手扉間都只會委婉地勸他放棄這個夢想，泉奈更是輾轉到讓一個後輩試圖說動千手扉間勸他。
可是這個小鬼，竟然直接說他的夢想註定失敗？！
“小鬼，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三人神色驟變。
對於他們而言，中級任務已然兇多吉少。
而低級任務雖能完成，但若運氣不好被分到了遠距離護送或者剿匪的任務，他們便極難在半月之內趕回霧隱村。
可是，挑選任務一事，並非他們不願便能不做的。
昭明伸手間，暗部迅速將霧隱村還未下發的任務清單呈了上來。
“如今霧隱村還有中級任務一百個，編號001-100，低級任務四百個，編號001-400。你們便各自從這些編號中挑選一個任務完成吧。”
“水影大人，我……我選中級任務30號。”
一人咬牙出列。
昭明點頭，將手中任務清單遞了出去。
直到那名忍者離去，平臺周圍的暗部也未再阻攔。
另外兩名忍者互相看了看，似乎已經商定了由誰來完成中級任務。
他們在整理好暗部給出的兵刃等物之後，便一齊往昭明面前行來。
“大人，我來完成中級任務，我選——”
“死吧小鬼！”
十數枚千本朝昭明襲去。
在不足一米的距離內，八百張起爆符同時引爆。
他們看得分明，坐在上面的代理水影壓根就不打算讓他們活下來。
他們即便完成了第一個任務，也幾乎不可能卡著一月的期限完成第二個任務。
既然如此，就讓這個小鬼給他們陪葬好了！
只不過，待到這兩名忍者也在八百張起爆符的轟鳴中粉身碎骨之際，他們急速消散的意識卻浮現出一絲疑惑。
這麽劇烈的爆炸……
為什麽聽不到轟鳴聲？
也沒有任何沖擊力？
更感受不到地面的震動？
還有……
為什麽死前看到的景象都蒙上了血色？
為什麽面前的小鬼還好端端地坐在那裏？
無人能回答他們的疑惑。
在外人看來，便是這兩人手中的千本還未脫手，起爆符也還未引燃，他們便撲通一聲栽倒了下去。
待到暗部將這二人的身體翻過來時，便只見到二人七竅流血的臉頰，以及臉上襲殺之時猙獰的神情。
身邊的男人出手了。
是幻術的力量。
昭明偏頭望了一眼宇智波斑，卻只看到其滿含興味地沖自己一笑。
“小鬼，看我幹什麽？”
宇智波斑覺得自己出手還是早了點，他應該在這小鬼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時候再出手的。
“多謝。”昭明收回手中準備遞出的任務清單，視線又轉向了地上死去的兩名忍者，“襲擊水影，該當何罪？”
“滅族。”
清水千棠道。
“那就動手吧。”
昭明跳下椅子，朝著這幾個小忍族中剩餘的二三十人行去。
同時，與那兩名忍者同族之人被暗部迅速拖到一旁，須臾間便沒了聲息。
這些人便是只需回答昭明第三問的傷殘老幼及無法提煉查克拉的人。
但凡聰明點的，老老實實的，又或者不願欺騙昭明的，都還活了下來。
“你們對霧隱村可還有所求？”
昭明進一步，這些人便猛地退上一截。
到最後，平臺上竟出現了一名兩三歲的幼童將這十數人逼到平臺一角的景象。
“並無。”其中一名老人被人眾人推了出來，他戰戰兢兢地跪倒在地，“水影大人息怒，他們貪心作祟，自然該有這樣的下場。但是我等在族內並無人看重，如此獅子大開口的行徑也是族長等人自作主張，我們並不知曉……”
“所以你們還活著。”
昭明點頭應道，旋即便站到老者身前。
他相信老者說的話，也知道這些人不能通過做任務賺取資金，在族裏過的恐怕並不好。
但是，這不是這些人中大部分都對他抱有惡意的理由。
昭明心知，家人、朋友、族人，這些社會關系是尋常人最為看重的。
這幾個忍族能夠出任務的戰力幾乎全數死掉，這筆賬他們一定會算在自己身上。
便在昭明站到老者身前，試圖伸手將老者扶起來時。
面前低頭的老者迅速反握住昭明的胳膊，懷中一柄苦無當即便要捅穿昭明的心臟。
周圍被昭明嚇退的人群也早已呈半圓形將昭明圍在其中，更有數人從旁突襲。
傷殘老幼，無法提煉查克拉……
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沒有殺死一個毫不設防的兩三歲孩童的能耐！
月色下間或閃過十數道若隱若現的寒芒，膽敢突襲昭明之人在瞬間便被暗器取了性命。
這一次，無需昭明多言，暗部便自動自覺地處理掉了與這些突襲之人同一忍族的家夥。
如此，平臺上再無一人站立。
昭明退了兩步，任由沒了聲息的老者倒在地上。
被老者緊握住的手臂也掙了出來。
只不過，衣袖遮掩之下，手臂晃蕩的幅度似乎有些不對。
他神色未變，只慢步走到平臺中央，旋即便反身對著平臺周圍圍攏的人群道：“還望諸位謹記，申領村子內部的資源時，須得量力而行，撒謊和貪婪的家夥要受到處罰。現在，散會。”
“且慢，水影大人，他們多數只不過是被族長的貪婪之心蒙蔽，您卻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將這幾個小忍族滅族，這樣的懲處是否太過了？”
人群才有流動散去之意，這方質問卻讓人群瞬間停滯了下來。
“他們想要任務，我滿足了他們。他們想要兵刃，我也滿足了他們。他們想要銀錢，我依舊滿足了他們。”昭明臉上是全然的不解，“身為水影，不就要滿足村民的需求嗎？”
“可大人您威逼他們生吞二十斤粟米！尋常人哪裏能夠一次性吞下這麽多粟米？”
“這是他們說的。”孩童清脆的聲音滿是不解，“他們自己說吃得下，我才讓他們吃給我看的。”
“大人，他們只是一時貪心，您怎可不辯黑白就下如此重手？”
“我沒有對他們下手。”孩童的聲音依舊無辜，“是他們告訴我，他們吃得下二十斤粟米，也能用完那麽多兵刃，還能在一月之內完成兩個任務。可現在他們沒有做到，你要將別人的無能也怪罪到我頭上嗎？”
“您……！”
發難之人語塞。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兩三歲的孩童絕非看上去那麽簡單，平臺上屍體各異的死狀足以說明眼前的水影報覆心有多重。
但明明是殺雞儆猴之事，被一個兩三歲的孩童說出來竟然讓他無法反駁。
大人都知道，即便再如何懲處這些小忍族，目的也是為了警告這些小忍族背後之人。
但眼前的孩童似乎全然在計較這些小忍族欺騙他之事，這簡直……
這簡直不可理喻！
“大人，您既然知曉他們食不完粟米，用不完兵刃，完不成任務，當初又何必同意他們的訴求？”
責問之人換了個方向。
“我不知道。”昭明眨了眨眼，“但是我願意相信他們，所以我才會放任那份公文下發的。能一次食二十斤粟米，用那麽多兵刃之人，我也很想見上一見，說不定他們就是潛藏在霧隱村內的高手呢？”
“只可惜……”月色下，孩童平靜的聲音都顯得詭譎起來，“他們辜負了我的信任。”
“大人，如何能輕信他人？您既然坐在水影的位置上，自然該甄別村內事務是確有其事，還是某些人貪婪之心作祟！”
“可是我分不出來……”孩童的聲音變得苦惱起來，“既然大家都是霧隱村的人，那麽每個人應該都可以相信吧？”
如此童稚之語一出，眾人對孩童的恐懼漸漸化作隱約的哂笑。
常人都知道，一個忍族內部尚且有無數陰司矛盾需要隱瞞，便是族人都不一定可信。
偌大一個霧隱村，怎麽可能人人都互相信任？
同時，旁聽的宇智波斑眸中異色連連。
相信村子裏的人。
這小鬼的話簡直和柱間一模一樣。
但是這小鬼的所作所為卻和柱間完全不同。
他愈發想知道這小鬼是怎麽想的了。
別人會以為這個小鬼是殺雞儆猴，但知道這小鬼真實年齡的宇智波斑不會。
他覺得，這個小鬼只是單純因為這群人撒謊、貪婪才如此而為。
“既然您無法分辨，那您又如何能繼續坐在水影之位上？像今日之事，往後再發生怎麽辦？”
話到最後，責問之人的目的終於顯現了出來。
“有道理。”
孩童思忖間點了點頭，旋即便反身去拿桌子上的公文。
只不過，一只左手翻動的效率太低，而他的身高也只夠得著放在案桌邊緣的資料。
宇智波斑索性將昭明一把抱到懷中：“找什麽？”
他記得千手扉間說過，這小鬼的骨骼有問題。
現在看來，如果不是那個下手的老者力道足夠大的話，那就是這小鬼的骨骼脆弱到根本經不住常人用力一折。
“公文。”昭明小聲道。
在宇智波斑要擼他右臂的袖子時，他還刻意側了側身體，試圖拒絕宇智波斑的碰觸。
但昭明攔不住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隨手將那份公文抽出來攤到昭明面前，旋即便無視了周圍守備的暗衛及圍觀的人群，旁若無人地替昭明處理起了被折斷的右臂。
昭明顯露出的傷勢和宇智波斑的舉動又讓圍觀之人心思轉了幾圈。
卻在此時，昭明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淺野松博、木村吉禮，這份公文是你們二人批覆的。現在有人對此不滿，你們二人可有什麽話要說？”
“大人，我等也是被這幾個忍族蒙蔽，誤以為他們族內中堅力量戰死，忍族無法生存下來，這才同意撥付給他們足量的資源。”
淺野松博連道。
即便拿了這幾個小忍族逾五成的資源，但他也絲毫沒有站到水影對立面的勇氣。
與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忍族相比，他深切地知道霧隱村暗部已經落入宇智波斑的掌控。
而在暗部之外，霧隱村內部仍舊有千手、宇智波和輝夜的勢力在暗中監察！
面前水影雖只是兩三歲的稚童，但水影背後之人卻足以讓他死上無數次！
“哦。”昭明沒興趣聽他暫時還沒有辦法拆穿的假話，所以他直接喊了人，“修一，他們不合格，殺了他們。”
伊堂修一，忍刀七人眾之首，斬首大刀的持有者，也是第一場血腥考核的唯一一個生還者。
刀光乍現，平臺上瞬間便多了兩具屍體。
昭明與先前迥異的表現霎時間惹得人群騷動起來，便連一直圍觀的白蓮都忍不住要上前勸上幾句。
這些助手可不是那些隨意便能殺戮的小忍族。
用那幾個小忍族來殺雞儆猴可以，但若胡亂對這些助手下手，霧隱村各方忍界大族又如何坐得住？
“身為我的助手，無法甄別村內事務的真假，是為失職。”昭明淡淡道，“我信任村子裏的人，也相信大家對我抱有善意。那麽，我的助手們就應該幫助我處理好村子裏的事務。”
“現在，助手之位空缺了兩名。我的條件依舊擺在那裏，但凡對助手之位有意者，盡可報名參選。只要各位認真做好自己的工作，我便不會胡亂對自己的助手下手。”
“大人，他們二人只是一時被人蒙蔽，這並不是他們的過錯！”
人群中有人責問道。
昭明唇角微彎：“他們與其他人不同，坐的位置越高，需要擔負的責任越大。水影助手哪容得他們拿被人蒙蔽這種理由搪塞？主動站出來坐上水影助手之位，卻沒有能夠輔助我的能力，該殺。”
“水影大人，如此說來，您坐在水影之位上，難道不該為此事擔負最大的責任嗎？”
又有人問道。
“我做的很好，為什麽要擔負責任？”昭明無辜道，“我換下了不稱職的助手，又允許村子裏所有人都可競選助手之位。不就已經做到了一個水影該做的事情嗎？”
“大人，您只是懲處了其他人罷了。您放任這樣的公文下發，與淺野君有何區別？”
昭明晃著頭一派天真：“我之前就說過了，我沒有處理公文的能力，所以需要七個助手幫忙。委任能力出眾的助手就是我最該做的事情。”
“……大人，聽您的意思，這是要將水影的權力全部下放至七位助手的手上嗎？如此，您與一個傀儡有何區別？依我看，您還是早早退下代理水影之位吧。”
“我和傀儡還是不一樣的。”昭明輕聲道，“處理事務是我的助手需要做的事情。而我，可以決定誰有資格處理霧隱村的事務。”
“不過，看來村子裏還是有人對我擔任水影之位十分不滿。那麽，趁著全村人都在的時候，我便問一問你們。你們想讓誰來當水影呢？”
“自然是白蓮大人了。”
人群中有人選了個最安全的答案。
見得昭明點頭，也並未表現出異樣。
人群便嘈雜起來。
“幻月大人能力出眾，也可擔任水影之位。”
“枸橘大人也十分合適。”
“千棠大人也……”
甚至連聽從昭明命令殺人的清水千棠都被提了出來。
昭明全部聽完了，但他並未如眾人所想的那樣真提出退位，而是又叫了伊堂修一：“修一，這些人你打得過嗎？”
“白蓮大人和幻月大人恐怕不行。”
伊堂修一的臉木了。
莫非昭明大人想讓他把可能搶奪水影之位的人全殺掉？
昭明大人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我已經退下水影之位，哪有再次擔任水影的道理？”
白蓮當即將自己撇了出來。
這群人試探昭明也就算了，把他扯進來就有些過了。
千手扉間之子，且還得了宇智波斑的看重，面前的小娃哪有看上去那般無害？
“那就剩下鬼燈幻月了。”昭明若有所思道，“宇智波斑，你應該不會敗給鬼燈幻月吧？”
“呵。十個鬼燈幻月都敵不過我。”宇智波斑懶聲道，“不過，想讓我殺了他，你得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他要跟我搶水影的位置。”昭明的理由十分正當且充分，“我是你扶持上位的。他跟我搶位置，你總不能坐視不理吧？”
鬼燈一族的族人神色驟變。
幻月大人如今還在三國戰場上，根本就不在此地，怎麽就要和這小娃搶水影的位置了？！
“昭明大人，我族幻月大人率領霧忍在外征戰，斷不可能與您搶奪水影之位。”
鬼燈一族一名長老急急出言道。
在出言之餘，他還面色陰沈地掃了提議讓他們族長擔任水影之人。
驅虎吞狼之計雖好，但如果大咧咧地在虎狼面前挑撥離間，那麽最後丟掉性命的也只會是包藏禍心的宵小。
他鬼燈一族不可能臣服於宇智波斑。
但是想用這種小伎倆就想讓他鬼燈一族和宇智波斑對上，更不可能！
昭明點了頭。
不過，平臺上散亂的屍體猶在，眾人已經全然不信昭明會真的就如此輕飄飄地放過此事。
“水影大人，您莫非想殺死可能與您競選水影之位的人嗎？”
人群中有人問道。
“不，大家都是霧隱村的人，我當然不會胡亂殺人了。”昭明一貫平靜的語氣中終於多了幾分波動，似乎在詫異為何會有人問出這樣的問題，“只是，我聽你們推舉這幾位的理由，多是說他們能力出眾。”
“既然他們能力出眾，那他們應該能夠勝過我身邊的人吧？”昭明言語中多了幾絲困惑，“如果連我身邊的人都贏不了，那他們憑什麽能越過我當上水影呢？”
眾人心下發冷。
他們全部被這個孩子給蒙騙了。
原先以為的這孩子只是想坐在水影之位上玩一玩，他們只需要占據七名助手的位置就能讓霧隱村的大權落入他們手中的猜測完全錯誤。
如今看這孩子的表現，一個稱職的助手絕沒有那麽好做！
一旦失職，或者不小心犯了這孩子的某一處忌諱，坐在助手位置上的人就會被其殺死。
而以為宇智波斑會通過這孩子來操縱霧隱村也是錯的！
今日之事，宇智波斑根本就沒有露出操縱這孩子行事的跡象來。
宇智波斑看重這孩子，但也還沒到無條件答應這孩子的請求的地步！
這一點從這孩子想要對鬼燈幻月出手，但宇智波斑卻讓這孩子給出合理的理由可以看出。
只不過，眾人心中仍舊沈甸甸的。
宇智波斑還是表露出了站在這孩子背後的意圖。
想再換一任水影，只有勝過這孩子的靠山才有可能。
但是，就連千手柱間都不敢打包票能夠贏過宇智波斑，他們又上哪去找一個能夠戰勝宇智波斑的水影呢？
一時間，霧隱村眾人隱約意識到：變天了。
從他們看輕這孩子，將水影之位送到這孩子頭上之時，霧隱村就將一點點變成他們陌生的模樣。
見再無人出言，昭明再道：“事情已了，諸位可以自行歸家了。”
暗部一一隱去，只留下清理平臺屍體及收拾案桌資料的小部分忍者。
宇智波斑也帶著昭明沒了蹤影。
只不過，除了零星有人離開之外。
但凡與前水影白蓮說得上幾句話的，盡皆聚攏到他周圍。
“白蓮大人，新上任的水影大人鬧這一出究竟是何意？斑大人方才出手震懾，是不是……”
“還有這助手之位，不過幾個小忍族而已，失察之罪怎麽也不該致死……”
“水影大人還放言凡霧隱村之人盡皆可競選助手之位。如此看來，千手、宇智波和輝夜是不是想……”
無人在意一夕之間被滅族的數個小忍族。
他們被貪婪之心蒙蔽雙眼，又無視了旁人屢次給出的機會，最後淪為投石問路的棋子……
如此下場，也只讓這群人意識到了新上任的水影行事古怪，且頗有獨斷專行之相。
“呵呵，沒什麽大事。”白蓮老神在在地捋著胡子，“小孩子家家的，不喜歡別人說謊，也不喜歡貪婪之人無能，更不喜歡自己的助手偷奸耍滑……小事小事……”
沒有搭理眾人隱晦的請他再次出山之意，白蓮說完便笑呵呵地走了。
不愧是扉間大人和斑大人的孩子，手段雖然直白又粗糙，但只這份心性和頭腦就足以讓他佩服了。
也不知待其成長起來之後，會長成何種恐怖的模樣？
不過……那小孩身體是不是弱了點？
被一個年老力衰的老頭捏了下臂膀就骨折了？
白蓮沒有深想，很快便將疑問拋到了腦後。
這不是他能夠探究的事情。
不過，白蓮不敢探究，但宇智波斑可不會有這樣的顧忌。
在抱著昭明回了輝夜族地後，他甚至還上手戳了戳昭明被包紮好的臂膀：“小鬼，知道自己骨頭有問題嗎？”
第二次襲擊發生時，宇智波斑壓根就沒出手。
他沒把那群傷殘老弱及普通人放在眼裏，更不覺得一個老頭能對面前的小鬼造成什麽傷害。
但是，他沒見到這小鬼驚慌失措的模樣，反而等來了這小鬼真的受傷了的結果。
宇智波斑很不高興。
他都還沒對這小鬼下手，結果一個老頭竟然折了這小鬼的臂膀？！
“知道。”傷口被刻意按壓，但昭明眉毛都沒動一下，“大人跟我說過。”
“你沒有痛覺？還是對疼痛的感知不強？”
宇智波斑驚疑道。
小孩子不是蹭破了點油皮都要嚎啕大哭的存在嗎？
他起初以為面前的小鬼之前不動聲色是因為要在霧隱村眾人面前強忍著，但現在室內就他和小鬼兩個人，這小鬼也這麽能忍？
“不，我只是習慣了。”昭明伸出左手點了點眼睛，“只是骨折而已，還沒有眼部的經脈撕裂又愈合疼。”
宇智波斑愈發覺得面前的孩童不一般。
眼部經脈撕裂又愈合的疼痛他也經受過，但他自問自己在兩三歲之時絕沒有面前的小鬼這樣的定力。
“眼睛怎麽回事？千手扉間的醫術不應該治不好你。”
宇智波斑怪道。
血脈的沖突會讓這小鬼的身體出現這麽大的問題嗎？
千手扉間是不是還對這小鬼做了其他的事情？
“不是大人的問題，是我的身體太差了。”昭明道，“身體的強度跟不上精神力量的增長。”
宇智波斑想到了自己在木葉後山接受的實驗。
這個小鬼遇到的問題和他一模一樣，但是他的身體遠沒有這個小鬼這麽脆弱。
“千手扉間有強化體質的辦法，他沒有用？”
他再問道。
“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昭明搖頭道，“你的身體成長到了極限，所以需要外力來輔助強化。但我還在成長，還遠遠沒到動用那種藥劑的地步。”
這個小鬼知道他的情況！
難道千手扉間想讓這小鬼覆制一遍他走過的路？！
在此時此刻，宇智波斑心中那個千手扉間想要殺了他的猜測又凝實了一分。
千手扉間將他的情報告訴了第三個人，這是宇智波斑絕沒有想過的事情。
這是否意味著千手扉間的註意力已經從他身上偏移了？
他不再是千手扉間最在乎的那幾個人之一了？
宇智波斑暫時還猜不出來，但他原本還算平靜的心情已經慢慢沈了下去，就連繼續和昭明的問話都多了幾分興師問罪的架勢。
“小鬼，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要創造一個人和人互相信任和依靠的世界，不能讓人們心裏充滿恐懼和厭惡。但你今天故意折騰那群家夥，已經違反了我們的約定。”
別人也許會以為今天發生的事只是一個兩三歲的孩子用自己天真幼稚的邏輯處理的結果，但宇智波斑不會被昭明蒙騙。
這個小鬼，遠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麽單純無害。
“我只是在教他們規矩而已。”昭明沒有被宇智波斑嚇到，“你想創造美好的世界，那麽撒謊、貪婪、欺騙這些應該都是不被允許的吧？”
“小鬼，你不會覺得他們會被這種拙劣的伎倆給嚇到吧？”宇智波斑哼笑一聲，“成年人的野心和欲望可不是你那直來直去的手段能夠嚇退的。”
“你錯了，我不是在嚇他們，我只是在告訴他們。”昭明道，“宇智波斑，你想要創造美好的世界，但是霧隱村的眾人似乎還不知道你的目的。我只是在幫你說出來而已。”
“小鬼，你太天真了，他們不會聽的。”
宇智波斑不覺得這種辦法能夠奏效。
“聽不聽是他們的事情，說不說是我的事情。”昭明道，“這是我的規矩，他們想在霧隱村待著，就得按照我的規矩來。”
“不可能。”宇智波斑覺得面前的小鬼有點死腦筋，“野心和欲望是他們心中永遠消磨不掉的追求。小鬼，不要指望用這種兒戲一般的規則讓他們安分下來。”
“不要緊，不聽話就換掉好了。”昭明淡淡道，“我是水影，霧隱村是我的村子，在我的村子裏就要遵守我的規矩。如果他們不聽話，那就換一批聽話的人好了。”
宇智波斑聽得眉心直跳：“小鬼，你該不會打算直接屠村吧？”
不聽話就換掉？
這簡直比他還鐵血！
“不，我不會對自己村子裏的人下手。”昭明搖頭道，“他們不遵守我的規則，那就說明他們不適合在霧隱村繼續居住下來，我只有請他們離開了。”
“你想把那些不聽話的人趕到哪去？”
宇智波斑覺得昭明的話越來越古怪了。
這小鬼會這麽好心放人走？
“想去哪裏是他們的自由，我不會幹涉的。”昭明緩聲道，“但是，從離開村子裏的那一刻起，他們就不再是霧隱村的村民了。”
“然後你就要追殺他們？”
宇智波斑隱約知道了面前的小鬼在想什麽了。
這簡直就是仗著他的武力在霧隱村肆無忌憚。
但凡不合這小鬼心意的人或忍族都可能被這小鬼處理掉。
什麽欺騙、撒謊、貪婪、失察等等罪過，都不過是這小鬼的借口罷了！
偏偏這小鬼嘴裏還口口聲聲說只是在教他們規矩？
“外來忍者出現在水之國的領土上，不該殺嗎？”
昭明的反問讓宇智波斑徹底啞火。
他跟一個兩三歲的小鬼講邏輯根本就不可能講得通！
這小鬼總有理由弄死不聽話的人！
“我說了，不準讓人們心裏充滿恐懼和厭惡。你這樣的行徑遲早惹得這群人聯合起來反對你。”
宇智波斑決定不和這個小鬼講邏輯，他直接掐滅這小鬼的打算就可以了。
未免這小鬼還念念不忘給霧隱村大換血的事情，他再加了一註籌碼：“千手扉間也不可能同意你這樣做的。比起殺人，他更喜歡威逼利誘的把戲。”
“大人不會管的。”昭明沒有被嚇到，“大人對霧隱村沒有興趣。”
他知道，霧隱村、水之國都是大人給面前的男人肆意發揮的土地。
大人在木葉之時就不曾位居高位，到了霧隱村也沒有插手霧隱村內部的事情，先前還直言拒絕了水影的位置……
種種跡象已然表明大人對權勢不感興趣了。
昭明清楚地知道，大人將他制造出來，已然說明了大人迫切地需要強大的武力，需要能和宇智波斑、千手柱間抗衡，乃至殺死他們的強大武力。
比起霧隱村的村民又換了幾副面孔，大人恐怕更關註什麽時候才能制造出完美的實驗體。
就像宇智波斑說的，他只是個失敗品而已。
待到他身上的問題解決之後，大人恐怕就要再度投入實驗中去了。
“千手扉間不管，我管。”宇智波斑肅容道，“總之，收收你腦子裏大開殺戒的想法。”
面前的小鬼連一點是非曲直的觀念都沒有，放任這個小鬼行事，這小鬼是真的會把霧隱村上上下下全部換上一遍。
“好吧。”
昭明退了一步。
他還沒有能和宇智波斑對抗的力量，硬要和宇智波斑對著幹的下場就是宇智波斑大概率會對他下手。
“乖孩子。”
見得昭明服軟，宇智波斑才滿意地搭上了昭明的頭。
只是，孩童幽幽的聲音又在室內響起：“宇智波斑，我不太懂，既然你討厭這群人肚子裏的陰謀詭計，又為什麽不忍心讓這群人死掉？”
“只要他們不做出過分的事情，我就不會殺了他們。”宇智波斑意味深長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但在這個限度範圍之內，我不會隨意殺人。”
“為什麽不事先防範他們？偏偏到等到他們做錯了事再處罰？”
昭明完全不理解宇智波斑的思維。
“當然要事先防範了。”宇智波斑奇怪地瞥了昭明一眼，“只不過，大部分人並沒有把我的警告記在心裏。”
“尊敬和恐懼都可以讓人乖乖聽話。”昭明頭一次覺得令外人聞風喪膽的宇智波斑其實是個優柔寡斷的家夥，“可是，你的身份不足以讓他們尊敬，你的警告不足以讓他們恐懼。”
“所以，你那愛與和平的夢想，也註定無法達成。”
話音落下，室內的氣氛陡然一窒。
宇智波斑在床沿坐了下來，按著昭明頭頂的手也多了幾分力道。
千手扉間都只會委婉地勸他放棄這個夢想，泉奈更是輾轉到讓一個後輩試圖說動千手扉間勸他。
可是這個小鬼，竟然直接說他的夢想註定失敗？！
“小鬼，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